●李文節集卷之十三
晉江 九我李廷機著
書牘(二)
◆書牘(二)
與方明齋學憲
報王荊翁
與程蘿陽
報黃鍾泉
報丘秀才
報林省庵
報周寅所
報董上舍
報林前峰
報尤南華
報胡葵南
報周礪齋
報黃毅庵
報王大尹
報黃別駕
報邢知吾
報梅衡湘
報盧慈源
報黃毅庵
報劉望海
報李還素
報郭大尹
報蔡見翁
報吳霞城
報徐黃岡
報余大睦
報許大尹
報陳肅翁
報張春宇
報汪光化
與李鳯岳
報周礪齋
報吳上舍
報何婿
報童金台
報梅衡湘
與史聯岳
報吳鳯麓
報陳懷雲
報周敬輿
與鄭渭初
報黃受我
報胡葵南
報徐玄復
奉申瑤翁
報曲帶谿
與沈雷門
報楊止庵
報楊止庵
啟朱相公
答何婿
報宜春張大尹
報吉安張太守
與竇淮南郡侯
報王肅卿
報申老師
報申美中春元
報何師尹
報保定汪太守
報松江張宿甫
報何鍾雒
與陳應虹大司農
報李鳯岳
報施二華主政
報蘆洲黨太監
報何泰寧運長
報李鳯岳
報張翼明主政
報總河劉晉川
奉沈相公老師
報毛觧元
與周寅所
報施二華
報黃慎軒
報范主政
報北新關吳主政
報潘鵬江
與王思泉
報陳懷雲
報陳志齋
報唐抑所
報唐見梅
報竇淮南
復符卿蔡肖謙
與孫立老
報蔡肖謙
報孫月老
報沈泰垣
報劉淳寰
與周礪齋
報茅二岑
報南都水王紹賓
報張鳯皋
報南吏部畢見素
報南工司廳馬蒼麓
報李介石
報南營繕譚斗山
報儲樊桐
報辛丑新進士
報施昌巖
報清江令張雨若
報李霖寰
報汪頤所
○與方明齋學憲
閩人文日盛士習日漓不但遠遜先達即不佞子衿時距今僅三十年而其風巳蕩然盡矣間嘗私論敝習蓋有數端而亦嘗思所以少救之者不知亦可少効於函丈之前否不佞見曩時郡邑之試儒童試畢靜俟揭曉無名始求續取別為一榜曰續取儒童若干冊亦如之後乃未揭曉而求又後乃未試而求不才者求才者恐不穩亦求及揭曉則混為一榜至有三五前予亦以求得者而敝郡鄉官人多請寄途廣額數所限不能盡收孤寒無階而進往往為人代考學臺所錄卷出孤寒之手名歸貴富之家不惟失才且以滋弊愚以為即未能一切謝絕宜令郡邑先以此指榜示莫遽受刺謁即有來者付門吏庋置俟正榜既出方行啟對無者方與續取則既不拂乎人情而正續昭然使才者得遂無求之操而省有求之費孤寒之士咸得進而就權衡之下倩代亦自無人矣然而大邑大郡有才與有力者俱多如額限太狹則才終不勝力似當稍寬其數然後不至屏桃李於門外而可以盡收英雄於彀中此弟向嘗以告徐匡老者恐續取不可為令則第授指於郡邑大夫可乎愚又見欲革倩代無如覆考而儒童發案率於臨行匆迫之時姦巧之人仍得以代考者代覆莫若先試發案送學始令教官率而聽覆而又有廩生之保結儒童之互結此萬不失一之術也或有以既進而黜為嫌者不知博士之籍不比鄉書苟欲賢路之清何恤終朝之褫若不摘發之自我終將降黜於後人况但行一郡而他郡自無懲一人而萬人自懾乎若夫臨塲大續倖竇尤多愚見以為不可借視他人但篇數欲多而收錄欲少盖多則能竟者少置其不竟閱其竟者省勞之術也少則所得者精既不廢續亦不濫續中正之道也至於閩本貧鄉俗故儉朴當不佞諸生時即公子亦布袍即襴衫亦苧布即赴省亦多徒行今紈綺連袂肩輿載途勢必苟求方能有此竊謂或可嚴行約束按臨所至集諸生而庭詔之見有蜉蝣楚楚者特詰其閥閱云何貴介者教之以敦朴寒素者責之以守分而新進儒童令其襴衫必布使自今以往無敢以帛見者不亦反朴返淳一盛事乎不佞又聞年來人士或解脫衣冠夜行街陌羣聚戲塲之下挾其年少才高以為曠達蔑棄禮法嘲詈前輩挾持官府訐謗縉紳而賭風大熾漸染實繁蕩產喪身其毒尤甚誠先之以禁諭繼之以咨訪果有實跡撻罰行焉而令有司加意禁賭洿其塲僇其師不以貴介姑息即有鄉官為之解者明以臺下為地方為風俗美意曉之亦庶乎其有瘳矣以前所稱皆敝鄉敝俗不佞愧不能表正輙敢以累臺下此外更無可言者伏惟台炤士風幸甚
○報王荊翁
使至捧尊扎及榮哀錄獲聞太夫人窀穸封樹既竣古之人子以不使土親膚為恔矧 王恩國典烜赫紛綸生死之榮區中無兩隃想洋子佳城風氣融結神司孝德必產為祥芝馴鳥以表厥奇恨無繇展拜墓下一證形家心穴之言惟是計祥度禫祈楫禱霖悠悠我思與諸生共切而巳
○與程蘿陽
郡中奢賭之風日新月盛今貧士更不布衣而春元無復徒步紈綺連袂肩輿塞塗廉靜何繇而興請求安得不眾似可出教曉諭或于行香講書飲社讀法之時面加告誡必將有所嚴憚漸返淳朴而賭之一節蕩家喪身為害尤烈請嚴行禁約密訪賭蕩處所賭師主名撤塲錮師解散其黨庶其有瘳乎至于儒童之試當廿年前時有正取以先盡真才而後有續取以并及鄉官正續昭然公私兩得後廼未揭曉而求不才者求才者恐不穩亦求揭曉則混為一榜鄉宦人多請寄途廣額數所拘孤寒無階上進則去而為人代考故學憲所錄卷出孤寒之手名歸貴富之家不惟失才且以滋弊愚以為未試之前豫以此指曉諭儒童莫納刺謁即有來者付門吏庋置俟正榜既出方行啟對所求不在榜中者方與續取使才者得遂無求之操而省有求之費孤寒之士吐氣而倩代之弊漸銷矣夫士也將養之為國家用也而奢而賭而鑽求而作弊即他日做官何以禁人為師何以教人夫士也將安用之
○報黃鍾泉
某自為孜齋先生婿即獲侍先生孜齋先生歿今二十六年矣朋友之墓宿草不哭而先生猶然有黍離之感誼何高乎先生績學不發必留以待其後人即次公之秀而有文令孫之穎而善誦天意可知也第吾郡才藪貧鄉學必精必博而後奪標也穩教必勤必飭而後執贄者多此則有庭訓在矣若某學行淺薄叨冐逾涯何敢以無益之棹楔重煩里人亦何敢以無厭之貪饕厚徼造化長者乃怪其無坊而詳為言命無廼過於愛與
○報丘秀才
不佞久離舉業不敢復為人評論承公萬里相問一一披閱大都文字之法如歌有節奏庖有肯綮節奏肯紊一得則抑揚緩急無不中音批郤導窾盡皆迎?此即面談不能盡未易以毫穎傳也
○報林省庵
門下孝友恬澹儼有尊翁法程令讀禮家居必能躬行古誼以率先里閈近來鄉風侈汰全恃賢者砥柱其間而又聞米價騰湧廉貧之士值此食玉炊桂之時即勵志愈堅而於節亦苦矣
○報周寅所
初至不能無倥偬謁謝既徧北使既遣此時院中樹色參差禽聲下上簾櫳幽雅几簟清涼酬應希疏日有餘適熊占蘭夢維其時矣
○報董上舍
南雍卒業良便然不可以曳裾自弛而寡交游慎出入勤升散完課業毋甫往而思歸毋始入而圖出毋以規矩為文具不足遵毋以學舍為籧廬不足處大都志欲遠事欲實意思欲寧靜用度欲儉約可以進學可以立德可以保家可以成名他日纔做得事纔教得人不然即科第汶汶耳
○報林前峰
方州秩滿奏最重封宦况亨嘉良為愉快然亦足以見丈潔巳愛民守官奉職之效清明世界正□邁往以需特達令天下知朝廷待循良不薄而又知士者精白謹飭之可以表見樹立一破世俗資格墻壁之說使不佞迂談確有證佐是所望於丈者也
○報尤南華
承教政蹟種種廉明第使客公儀文書紙扎學宮之葺月考之饌恤刑之供億軍冊之盤費義當取給地方而邸中酒米之需似亦不必來自潭府□吾輩第不以官自潤足矣治人者食於人倘居官而家食既非中庸亦生倩議愚見如此高明以為何如
○報胡葵南
開礦之役誠不可無調度業未得脫手第當如司馬真人所云正襟而受之明目而當之何靈棋之足信乎而礦役事體弟亦嘗設身圖惟及聞一二老成之論或謂當用土著而距流民或欲以礦徒治礦徒什伍其人而署置其有智力者為長使得操笞箠治之勸以旌賞誘以官職彼將競用命而不煩有司或謂不必泥不動官帑之 旨竟當官為措處而後取償焉第行之而勿請而中官相處尤貴馴擾之使不為梗而後我得遂所欲為古人謂智謀之士所見畧同大都高明巳先及此矣
○報周礪齋
足下為令兄襄事而調劑其孤寡送往字居所謂不為政而施於有政者也不佞班直甫更即值國戚哭臨未畢隨拜除書蒞政後宮牆祭器黌舍射圃次第修葺至於士風驕惰始操舊約與之周□謝絕請託冀以反其久錮之習凡若此者非不□勞巳拂入而見以為居官任職有不得不然者誦足下勤而能逸圓以用方之教真中不佞膏盲當置之几案比藥石矣
○報黃毅庵
不佞叨冐凌躐慚非其質諸生來學者少而習倣參焉廼二三選貢或欲圖南往往來告六堂先生以為聽之且空虗強聒力扳惟恐失之士心如是師道可知巳
○報王大尹
久不作薦書區區愚腐以為未有直指不亟於薦賢亦未有賢者不得自見廼事外之人冐為居間欲以尸其功而掠其美不亦恧乎
○報黃別駕
凡仕宦處脂膏易於自潤人亦往往見疑尊教謂澹泊過度文無錢可取則與尊意合矣嗟乎豈有廉吏而人不知者第當皎然絕塵倘猶在清濁之間如二等秀才半會和尚終不足自見耳
○報邢知吾
自吾儕曳裾太學迄今幾三十年橋門黌舍之觀有加而章縫之盛絃誦之聲大不如昔教法士習蓋日趨而下矣此時而令奔蜂化藿蠋越雞伏鵠卯豈其任哉每見貴鄉孝廉任子逡逡謹飭無貴倨容然後益信齊魯士行之媺南國不及也今令姪孫來又得一士矣
○報梅衡湘
向為丈祈舉小金吾適詢來使云以六月舉矣金吾乎不為金吾者乎弟何嘗忽丈舟中言顧所謂眾母者既怯不能而所謂順適其意以和暢其血脈者猶未得所以調劑之法此弟氣魄方畧不如中丞明矣
○報盧慈源
風恬浪靜便可安心放棹縱其所如恐過為分明反生痕迹而同僚相與所貴疏密濃淡之間渾然廼妙耳要之但𢬵得一不要渾身浩然百邪降伏上敬下愛謗遠名集此靈丹一粒可治百病不佞亦嘗以語一二親友而有志者少或以為吾所處食玉炊桂之鄉安得不稍為計或以為世間亦有楊州鶴而欲兼得焉不知人生衣祿自定古今無饑餓底聖賢無饑餓底循吏如斗室盤飡但仕路少紆亦足自給如必大廈連陌多藏而後快意□則不能知之矣
○報黃毅庵
大教謙以為碌碌升散然太學教士未有離升散而為教者盖士習不醇日趨驕惰不佞日以升散為諸生刺刺而不能得之於諸生也今巳半年猶然如昨究何知巳
○報劉望海
承教廣置義倉積穀溢八萬而一取諸繡斧之贖鍰此所全活粵人者無巳時諸路未聞有此舉丈不朽之業在茲一役矣弟叨領成均亦稍稍有所補苴振刷顧無米之炊短袖之舞無足數於大□之前者還朝伊邇統俟面既
○報李還素
向讀談兵談河大作甚辯茲麟閣圖紀至成一帙所謂動而愈出者乎敬服今歲都中禁花炮市無鬻者承惠適逢客至出以佐觴客皆稱賞此必王將軍奉酬大作非市肆物也
○報郭大尹
去歲姬父曾以其子見收來告不佞度其必有不檢以獲戾於門下者弟曉以微分當守邑侯當尊而巳諸生門戶事非不佞所敢與聞也承教具□姬生罪狀儻猶得未减或可少寬之否若雅操賢聲此生自無所容其喙者
○報蔡見翁
某親見老師視學規矩森然諸生率有所嚴憚故濫竽以來守其師傅稍稍取成規整飭之而士風驕惰錮習難移即縉紳談者亦輒近舍 高皇帝整齊嚴肅之監規而遠引敷教在寬之故事不知所謂寬者亦秪是勞來匡直輔翼振德多方曲成之耳非姑息弛廢聽其怠惰放逸自便之謂也□所謂董之用威朴作教刑者又何為哉大抵狂□既倒而某欲以蕭葦捍之宜不易為力矣
○報吳霞城
門下向自天曹出補臬憲時論絀之廼年來諸公掣肘日甚賜玦相隨人始謂熱柄難持而蟬蛻守雌涉而不居者之謂福矣
○報徐黃岡
盜情既有左驗則公所傅比良當而直指別有見必欲出之公亦將如之何然公必欲伸巳之是在彼亦將不安吾輩於天下事惟盡其在我而止耳
○報余大睦
向嘗承面語頃接尊揭具詳其始末惟是兩家□相門名閥世講周親所競者中冓之言又當兒女俱亡之後似可兩釋即如揭云云亦覺暴揚巳甚矣自今願一切棄置不然修郄不休又有從旁搆煽之者禍恐不如斯而巳某叨篤誼故敢輙效其愚老師有知或以為不妄也
○報許大尹
貴治固雜夷然聖人稱忠信可行於蠻貊豈有視民如子視民事如家事不妄一笞不要一錢只□用朝廷所與俸薪比於農之耕秀才之館刻苦如此而民不感名不起官不悠久者史云廉吏久久自富此語雖淺亦仕宦之一術也若厭而思徙則志不堅而政多苟且一徙之後疵釁生矣况脂膏之地召猜不難浩穰之區剸裁未易事甫習而倏更民方宜而輒易奉此方之當道未得其驩而更向彼方之當道以求當其意此皆宦途之所稱難而善仕者之所不樂有也
○報陳肅翁
自白駒在谷時事日紛今東征斧斨大見損傷而中朝之秕政內地之釁端種種可慮下好盡而上惡聞即以冠婚一事屢請輒閣今秩宗約九□以下分署合疏伏闕而祈之袛恐天高未易強聒倘因而觸忤私憂過計有不獨在冠婚者承惠詩燕居深念隱然宗臣憂國之懷小子愧不能吟蛩續貂惟有循環莊誦而巳
○報張春宇
讀制義明道見獵猶有喜心至夢醒一編覺今是而昨非進乎道矣賢郎所鐫近草曰汰沃而序以狂自命更稱其從諸高陽託宿醉鄉毋廼為他□著夢醒也乎昔有先醒之說鄙意欲稍更其序丈其謂之何
○報汪光化
飭廚傳稱過使客漢以為譏然宋張忠定公為守時范延貴奉使過金陵公問賢守令延貴舉萍鄉令張希顏以對公問何如曰入其境見其驛傳治田萊闢邑無賭博市無喧競夜更皷分明公笑曰萍鄉固賢天使識之亦賢也繇此觀之俗吏稱過使客則專飭廚傳以逢迎良吏凡百精明亦不廢廚傳而傲客故曰節用愛民又曰賓至如歸二說並存之可乎
○與李鳯岳
接手教知年來究心內典啟口容聲無非瞿曇矣弟顓愚無悟入處惟是三十歲以後見語孟言言切實今京邸閒居時取左編名臣及我 朝前輩言行三復之亦足為感發砥礪之資盖聖賢不忍人禪亦慈悲聖賢無欲禪亦清淨聖賢剛禪亦割斷其道原不相悖也要之秪在躬行毋有講道談禪之名則善耳吾輩好行其德愛惜身名寧忍詬而不爭寧捐貲而不靳所全者大也而親戚不相體鄉井之人所恨者彼所畏者我時日曷喪人情可推此弟所以寧失親戚之歡而不敢府鄉人之怨盖欲以割斷成其慈悲生平戰戰兢兢直至死而後巳者也
○報周礪齋
足下假滿日翹企前旌何又展裉也世務不閱習不透名實不敭歷不孚壯而行老而休乘流則逝遇坎則止足下下其謂何
○報吳上舍
不佞迂談濶論不謂公猶記存盖嘗謂吾儒安得全置治生不講第毋有餘毋不足於先業毋務充拓亦毋令隕落此則中正之道耳
○報何婿
僕寒家陳人性好簡淡每見世之姻眷以繁縟相施報力既不能意亦不屑也春間季息歸龔氏業與龔郎約矣僕幸二女所歸皆莫逆之家大雅之婿僕不但矯俗且思以其道易俗耳
○報童金台
東征始議士大夫競曰滅此而後朝食曰使片□不返私心竊以為未易今兵挫餉艱當事者如騎虎不得下而向之言戰者亦不敢輒變其說士大夫相與憂之未知所稅駕也閩中遠不能詳聞是以負奇而思賈勇者翹然有吞鯨鯢之意耳
○報梅衡湘
東事茫無了期更嘖有煩言將安所决筴乎弟之愚昧始終以為朝鮮不宜救夫救未必完也而我先敝不救未必亡也而我則完入井從人佐鬬自傷今直坐此耳丈以為何如
○與史聯岳
白下故佳山水凉秋久霽風景可人日行九陌不異西山道也惟是同里寥寥同詞林者獨毅庵丈而復轉去每感離索彌想清芬矣
○報吳鳯麓
仕宦固稱畏途大才負詘造物寔為之然嘗見敝鄉張惺吾先生舊烏程令也後僉憲粵西大計以酷去而其人第介而嚴耳豈酷哉及其里居安貧守道非其人不見非其義不受歿而社之人相與塑像而尸祝之黌宮祀以鄉賢粵西列之名宦繇此觀之人品官評自有定論即詘於仕而伸於鄉鬱抑於生前而昭揭於身後吾輩惟有自修自檢退而彌勵窮而益堅如是而巳
○報陳懷雲
不侒嘗謂文體之正固在棘闈而尤懸於督學盖督學譬之場師也棘闈則求木者也藉令場師所樹非楩柟■〈木巳〉梓求木者焉得楩柟■〈木巳〉梓而收之勢不能空手歸則所收必雜非不欲得羙材也所樹者此耳
○報周敬輿
仕宦要清廉足下所處宜倍加刻苦僕為司成時國簿宋君始繇訓導來任僕一見為盡言頃宋□別駕矣寧國顏照府亦瓜葛親常與僕講談今□寧國大有廉聲以親老乞休而當道不忍其去安見廉吏之不可為也足下起家既非二君比誠砥礪何患不足以自見
○與鄭渭初
門下為貴邑破荒今下車里門足稱晝錦惟是吾郡日侈日澆在貴邑猶有未散之朴而郡中縉紳眾矯枉為難貴邑耳目顓倡率易培其未壞而遏其將然在門下此行耳
○報黃受我
向覩鹺臺薦章若弟先容不但渠撞了大歲□□掩別駕之美即今郤引退而當道不舍亦可見公心公論豈旁人所能庸力也然弟當丈始補姑蘇為丈决策雖丈為仁繇巳而弟亦竊自附於贈人以言者矣
○報胡葵南
益都少激弟固知郡伯調停不能無費心留都郎署尚有欲抱薪救火者弟以為無益而重為 聖德累以不佞之言而止事有名美而寔不利於國者清議之所與而老成之所躊躇而卻顧者也
○報徐玄復
承教歲辦無闕則責有攸歸矣禮部歲有拜裨出表湔除祭墳之需鋪行稱累者不佞一切取價自辦今以為令而禮部與鋪行絕矣他署如太學亦將行不佞之說此外未之知也然鹿兔非城市所有或謂不能不倚辦於虞人萬不得巳則取之無賠累收之無留難亦何病者高見別有處法更望見教
○奉申瑤翁
昨 上霈然從中降 旨選婚行取所為□□□遴臺省周悉慎重其臣莫及而不以□聒得□□此鑛店之罷亦將可冀惟是東師往而不返談者援引淮蔡以數萬人之命為小衂以數百萬之供為小費以議撤兵為本兵之黨為奸臣賊子老師睹此得無張目乎
○報曲帶谿
戰之難盖亦易知而輕言戰者以英銳之氣乘其好勝之心而藩籬之說誤之也弟竊見中國不與異域為唇齒我之安危不繫朝鮮之存亡朝鮮之存亡又不繫於我之救不救而智鈍才弱從來不敢易言天下事秦郵語次不覺吐其胸臆而長者以為知言過矣
○與沈雷門
留虞政劇其在今日尤須得老成為之調度專職一意自與代庖不同不獨某有弛擔釋負之隱衷二三郎署有所稟承而百度得無叢脞此其幸在起曹者尤大耳
○報楊止庵
聖賢學術袛是躬行實踐即講學亦講所為躬行實踐者耳如夫子與頑子講非禮□□聽言□□仲弓講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巳所□□勿施於人與樊遲講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與子張講忠信篤敬如此等語至為篤實學者但當誦法孔氏佩服語孟檢飭身心言行而以之齊家治國此之為正學廼近來學者專為空虗浮游之說置語孟不談又或援語孟而傅會以空虗浮游之說及考其行則有背馳之甚者邪說詖行轉相煽誘世道人心安得不壤某往歲北京見新進士言羅公子講道而抽豐猶未識乃翁之學為何如昨讀大疏備悉羅公生平此其人易知其學易辨與楊墨卿原似是而非無舉無刺者不同而尚有為其所惑尊為聖人尸而祝之者何哉大疏盖不為文體直為道學而發正大嚴毅有裨於世道人心非淺鮮也
○報楊止庵
承翰教剖柝真妄而證之交際取與處巳處人之間實學篤論有益世道與不分真妄而槩指以為悟道者虗實相去遠矣盖佛老入門勤苦過於吾道及其做就然後直捷快活而彼特了其一身如尊教所謂自私自利而巳使天下皆佛老宇□無人支撐將佛老亦不能自立然彼固自清虗潔淨真真實實超出塵壒之表故謂之出世使人能為真佛老亦何病焉而今談佛老者實汨沒於聲色勢利而借無著不染以文其私則妓坊酒肆皆是般若玄關如此而稱為易簡直捷可以悟道入道人孰不樂而趨之盖名儒而學佛老名佛老而實聲色勢利不但儒偽并佛老亦偽也孟子闢真楊墨翁今闢偽佛老某所以讀大疏而擊節以為障川廻瀾不可無此疏矣名教所關何鄉先達之拘又何傷嫌之有乎
○啟朱相公
古稱霖雨自天興雲自嶽頃荷 溫綸能忘所自不肖某荷 聖主高厚之恩感老先生國士之遇豈不思報効以去為高顧不得不去耳無庸某多陳惟老先生設身處之當去乎尚可未去乎老先生愛某放乎不放乎誠慨然放去可以伸言路可以息紛紜可以便廷推可以全某硜硜之節得比為人可以延某不肖之身不至客死即大僚之氣亦因而稍稍振作人不敢以頑鈍相輕夷此其所繫良亦不少老先生謂放某恐失公論夫公論出縉紳今公論巳如此矣即放去而人有問者老先生但應之曰非我放之也非我放之也不將有任其責者乎小疏巳再上如蒙送擬萬乞擬放即如故事病痊云云足矣仍求一揭贊决曲成某撫臆論報誓肌及骨未先朝露報效尚有期也至于朝鮮筵宴仍求別遣病苦中省得一辭少免累牘臨楮不勝懇切之至
○答何婿
接來書具喜平安而所謂入潛入澹則聖賢工夫加於功名一等矣就賢婿而言一意勤學如董子下帷發憤潛心大業三年目不窺園之謂潛恬靜自守厭繁華恥躁競業之工拙反之巳試之取舍聽之人即見有倖進有苟得而不以動其心之謂澹如是而遇試則赴得乃吾能自致青雲之上不繇繫援何其光明不得則或降才之殊或賦命之嗇亦何愧歉盖功名之會何嘗不當赴惟惡夫苟且以赴之者耳今世之子弟不恃巳而恃人而其父兄則不量子弟之敏鈍敏者不教之勤學鈍者不教之安分而為之請託甚乃為之作弊至有後來考敗而為之求復當日弊露而為之營脫為子弟作牛馬而教以穿窬彼皆做官有職之人家庭如此何以禁人請託何以禁人作弊風俗如此安得有賢士夫有佳公子來書言鄉之親友稱主司濫聽納人士趨徑竇誚吾婿不赴功名之會甘自暴棄此抽豐客佞媚者其說在公子之功名而其意在尊公之餽贈不然亦市井俗人語耳試問所謂功名之會操何術赴之而所謂暴棄者有才不學之為暴棄乎抑有勢不使有弊不作之為暴棄乎吾婿胸中儘明白筆下儘清秀其為計袛當視師取友讀書會課如尊公曩與僕及春谷一輩相與切磋故事以此進取亦自可望於尊公欲其携家跋涉數千里之長途寘之宦邸所見者案牘所聞者發放所與處者家人所陪侍者往過來續之抽豐客無師友無課程時亦披書而作輟多時亦作文而觀摩少此其意似專為尊公管家陪客置功名於身外者抑或以科第難于世濟隴蜀不再望熊魚不兼得則僕常以語舍弟知止知足又一說也若以鹵莾滅裂之學而又操功名進止之心直俟試期馳而赴之以父兄為介紹以尺牘代藝文興言及此亦丁哂矣故慕功名則莫辭勤苦憚勤苦則莫談功名惟有此兩者此外即入監一節不願吾婿為之吾婿中子但求尊公授產擇其明白者食租衣稅力本節用公賦不逋與人無競於身讓路不枉百步終身讓畔不失一叚如此亦足以免矣因來書潛澹之說故輒極談之今世俗家庭師友之間絕少此議論而來書所述親友猥瑣之語薰蒸汨沒淪肌洽髓即有才子弟亦既與之俱化故荀子曰聞見之不眾議論之卑耳如不肖此論竊以為世不可無而在骨肉至親尤不可不以此示之
○報宜春張大尹
吏事亡奇亦秪是禱雨禱晴議賑議貸而歸之潔巳愛民如來教而巳不佞薦士得賢者為國家盡力生民造福則不佞所為分耀割榮盖愆補過實在于此喜可知也
○報吉安張太守
南都風景甚佳百需皆便其相宜過薊門苐值大計且輒代庖清閒之福竟為造物所靳耳腆貽袛拜泰和雞四隻醫家言一隻可療一病今將次第屬饜之令弱體□疆以彰二千石之賜
○與竇淮南郡侯
下車以來清操惠政播在人口幸哉吾郡有福星矣顧今礦稅使出得無騷動勢既不可止則所為調停鎮撫之者良多苦心而至于以瘠薄椎魯之鄉而有繁華澆漓之習士寡廉靖民不儉勤此其患非礦非稅而有甚焉力行教化曠然一大變其俗亦惟羔羊之大夫是賴耳
○報王肅卿
考語稟謝二節誠欠周全然公操守無瑕上官一訪愈以暴白袛恐不能行取顯陟若公之官可保無恙僕平居所以相戒勉者正防有此風波不易搖撼耳第安心如常守官奉法前程分定命裏尚有某官未做幾年仕路未了人無如公何即中讒以去亦何愧怍更不必向人求請也
○報申老師
某向讀書至所謂以義為利何必曰利者猶以為聖賢之恒言及今見時事乖張海內騷然盖起於言利而其害至于如此頃臨清之難竊意或可以有所感動轉移竟亦未見則輪臺秦誓更俟何日今惟有祝天祚宋而巳每卒業綸扉奏草始信老師經濟遭逢之盛固不易及也某迂遇無當久在門墻老師所知蒙被栽培逾涯溢量更無厚徼之理惟是不敢倍違誨訓隳玷身名則隱衷所自矢以酬 主德報師恩者耳
○報申美中春元
帖括雖日新日變然竟不離古雅既得手後袛是執此以往得時則駕耳若屢遷數易恐反失之不佞未子憐不佞者輒教以方不佞輒受之而未有驗故曰大道以多岐亡羊學者以多方喪生是亦舉業之喻也曩勞於攝官又勞于大察數月來始閒方蓄艾計顧其絕續有命存焉矣
○報何師尹
僕起家本貧歸根復命亦不欲離貧之一字今俸薪外無他喫著外無餘過此以往如是而巳鶴補非三品服不敢庋置之虗嘉惠
○報保定汪太守
大學言親民古人下車問民疾苦盖惟與民親而悉其疾苦之所存然後我得而為之地如醫者問病審症藥廼可施至于求取欲寡勿出票以生需索之弊關給欲快務面領以防侵剋之奸而又時時召至案前詢問有需索侵剋否推此而行則親民之說也不佞曾攝他署稍用此意人或以為失體不佞則謂宮體安在惟為國為民斯之為體苟於國有補於民有濟吾不知其他矣
○報松江張宿甫
士得志於南宮里居而俟廷對此其地在隱鬼之間更未易處儻自以為無障礙拘束而稍不自貴重顧藉仕籍未通名先玷基先隕矣若平湖事大可痛惜即志在溫飽一第儘勾喫著何自暴殄若是承教能采擇迂談躬行實踐吾道之光也
○報何鍾雒
弟向優游士林無所受事此來南中一歲間苟完大察歷攝三部不甘汶汶稍有所為恃平日之硜硜為士大夫所知胥史輿臺所見亦微有令行禁止之效而家事不問交際不修暇則觀古名臣史傳所載言行政事油然有實獲我心者回視燕市役役於謁謝竿牘之間自覺為有益矣承教名馬改折中使不來潔巳拊民盡其在我袛循此做去聽其所止而休焉可也
○與陳應虹大司農
邦計艱鉅而當詘乏乏秋有浩穰之費上無所不取而下又欲其無所不蠲此時之最難者矣某竊見當今財計不當議生而當議節即如南中一織造圍屏燈帘費至十三萬金古人云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又云不咎其用之不節而以為求之未至非今日之謂耶
○報李鳯岳
卞急迫陿弟尤患此病每覺而悔旋又復然大教所謂料理性情真是藥石若夫不須安排此事來順應事去如明鏡止水光景是大賢以上人矣時事巳大壞極敝惟有隨分盡職以涓埃報主而以一分之賜及民則吾輩所可為者也
○報施二華主政
蘆洲幸守備公意合可保安靜公亦易為力但守備公言公每稱疾不欲任事想是向前以相左故今當不復爾矣我既與同舟須令彼見我與之恊力然後能得其心而事廼濟夫子言執事敬與人忠雖之夷狄不可棄吾輩處中官如處士大夫即中涓可感也
○報蘆洲黨太監
公事苦心至徧歷洲渚冐風濤而民不聞追呼供億之擾可謂賢勞矣承教九萬餘畝一項既查得四五萬畝而劉郎中原單尚一二可查大抵為朝廷任事惟有盡心而止即原奏數多 朝廷意廣而江南止有此洲洲止有此數若以無為有以寡為多不惟害民亦為罔上故一盡心外更無別策亦更無用憂慮也惟放心終事是望
○報何泰寧運長
頃覩邸報文有徵稅之說小人言利蜂起 聖主如河海之納不擇細流即云不虧課不累商顧安得不虧不累也當事者之掣肘苦心無甚此時矣
○報李鳯岳
銓曹里中所時有惟賢者居之能為吾里增氣昨所簡用 帝知人則哲可見於斯矣里人來如織亦因以時間桑梓之事薪米之價因念窶人所苦惟是米貴而富室往往閉糴以邀其急誠有好行其德者紏合四五千金北走吳南走粵歲轉其粟而來則平糴之權可操而郡人可濟亦一怏心事也何如
○報張翼明主政
代庖共事受益良多乃水兌之政不佞謬有所申飭尤賴公留意推行一時軍民咸受其賜誠令處處得賢者居之天下何難平也
○報總河劉晉川
積歲暌違承大教循環諷誦幾乎過淮陰而趨堦磩相勞苦如平生矣兩推巳久旦夕下其一則耳提面命庶幾有所稟承若自惟譾庸陵躐至此如舠艇下呂梁又縱之棹沉覆之道也
○奉沈相公老師
三禮猶未見舉竊度 上重 冊立而諱言以故并冠婚而緩之愚見謂 上意巳定 冊立猶可需而冠婚愆期求為急切即並舉亦有先後非一日事也此指難告人老師必有遇巷之忠人不及知者而朝鮮之兵愚見以撤為是 天朝原不與朝鮮為唇齒倭即復來無論 天朝自如朝鮮亦豈遽為所奄有而不撤自敝且恐自焚非計也此督撫本兵之任似不當取决于朝鮮耳
○報毛觧元
承教方知公在制中即缺唁為歉而私心期公之切復滯此三年尤不能不以為■〈垂夬〉望矣蓄艾徹桑當及暇日讀禮之中正可謝客屏事收心聚神覽誦左國子史諸書以廣聞見助筆力為他年必勝必取之計而翰教乃云心如亂麻此盖役其精神於觀美酬應之間以世俗之虗文妨顯揚之大事僕之所未解也
○與周寅所
留翰少再借以宮詹領者尤少風景滋味故為靜澹所宜諒亦不久處耳然弟竊見此中之適酬應簡寡書問稀疏若京師日下一番計吏計偕之周旋與炊桂食玉之費用皆此中所無乃國事日非近不如達又其大者矣弟輩日有餘閒百遍相過更得兄來又何如適也一水非遙萬祈夙駕
○報施二華
南郭少盤桓待命而行千妥萬當過此廼得自繇顧竊謂足下橋梓常棣世受國恩不可不大有報答與浴沂風雩之士初未嘗策名通籍者不同然年茂日富暫養而後出不遲也
○報黃慎軒
署中對房之稱私心久以為無謂請與閣下共巳之詞林以詞翰為職業將丹青當代皷吹休明固不當示人以朴自有閣下而人知吾署中有董賈焉今儲禁經幃久勞講誦恨不佞無繇側聆其音吐而一自南來拙不善藏短乃盡見更何堪為大雅聽聞也承教過情令人感愧耳大禮尚稽正藉羽翼何得動白華之念
○報范主政
初借重時公臺再四辭讓以道體不耐煩苦為憂今則熟路輕車且歲除燧改矣事之不難而時之易邁如此顧念及代庖輒勤翰使具見歲寒之誼感愧不可言
○報北新關吳主政
承枉教具見勤職愛民虗懷求益意甚盛也不佞曩攝貴部見榷關故事後榷之數常浮於前榷不佞嘗與諸公談以為君子不盡利以遺民若日益歲增國家萬年無疆更何底止愚意欲易漸加為漸損即如前報千金今報九百九十即少此數金而廉者自廉能者自能於國計無毫髮損而所益於國脈國體者不知其幾千萬也及閣名臣錄成化中有大司農周文端公經者委官監稅課入多者與下考則不佞所論先輩巳有先得我心者矣古人言存心天下加意窮民總之心要存志要加誠存誠加而民不被其澤者否也高明以為何如
○報潘鵬江
自來銓曹如門下有幾乃途次家居不佞亦莫不聞大都此事與俗人商量不得先正有淨洗眼睛緊縛肚皮硬竪脊骨牢立腳跟四語盡之矣
○與王思泉
朝政多違惟諫垣召用舊人足稱盛典顧盖高之聽未易入也昔稱伏蒲折檻引裾之事其人主與拂士諍臣相親近而後得關其忠今徒藉尺一之牘一留中而萬語千言悉為瑱矣不但苦口更苦心此時之難如此吾丈燕居深念中間肯綮當在何處如古人一言寤主當何術也
○報陳懷雲
留京鋪行極苦官府之累而科塲其大者今大家講求大意主蠲而一二無識尚有借辦之議胥吏輩則以科塲為市鋪行為魚肉者也此在斬鋼截鐵一刀兩叚耳老公祖提衡一方於民生吏治無所不得問無量功德在齒牙餘論間也
○報陳志齋
翁棲遲衡泌肆力綿摩跡絕公庭德孚鄉井垻田山莊隱然為子雲之玄亭庚桑之畏壘矣恨某未即解弢脫網陪履綦而捧筆石顧知還不遠叩關之日亦大草殺青之候也
○報唐抑所
長安分袂遂隔清芬即白門密邇雲間每從士大夫獲聞台履而欲如曩日同朝比肩接武聆講誦而陪笑語不能得也特召久需而容與盤桓獨高難進之節今袞職國步殊望前籌若南曹無大事咫尺之義涓埃之効某也不敢不勉耳
○報唐見梅
門下清望在鄉評乃不佞束南都更聞門下在上杭時郤金辭餽之姱節竊私心敬之適程郡公相問輒以門下言非私謁也墨授不庳巖邑不小不為可以有為惟努力
○報竇淮南
臺下皭然之譽在宣鎮者竊嘗聞之縉紳間而今之在吾郡則口碑藉甚此豈可以虗辭借也即如儒童之試向來混為一榜其弊至於不才者求而才者亦求孤寒無階上進則為人代考自臺下先盡真才而寒畯揚眉功德無量矣聞常州郡公亦如臺下而吳人無後言更翕然頌之夫人節不純白故每有所委蛇而不敢直遂夫既皜皜而人何所容其呶呶乎吾郡所病在于謁在奢華而士有賭風民若米貴臺下清嚴節愛風俗之轉移士民之被格亦巳多矣夫其三者在臺下顏色齒牙間而其一者不能無費盛心之調度以吾郡遭逢如今日而猶有陽橋之縉紳樗蒲之士子家紈戶綺炊桂而食玉則更無可復望之時矣
○復符卿蔡肖謙
礦稅之諫毋論士大夫即詢之途人誰曰不宜惟是竊見礦稅以來諫者無慮千章即南中九列疏三上矣即大疏所欲稅銀令有司徵解之說亦巳有及之者矣而下益懇 上益堅如拔山如沃石嘗謂此時即關龍逢比干之忠蘇秦張儀之辯皆無所用者也藉令有能感動轉移者此其功所謂旋乾轉坤補天浴日或在重臣親臣 上所腹心信者以附耳造膝默默而收之使迹冺於外恩歸於 上斷非疏逖之臣連名露章之所能得也翁所占云柏柱載梁堅固不傾者盖堅固難動之說神巳告我矣不可則止大臣之義也不得其職不得其言則去官守言責之義也吾輩在南中隨時隨分凡可便公家利生民者盡心盡力以此少効其報是則所可為者耳
○與孫立老
自集義養氣之學湮而擔當執持之意寡寥寥宇宙硬竪春梁牢立腳跟矻然不可震撼搖奪者幾何人哉 帝鑒耆德特起留銓盖追念其清公行將授以魁棅除旨一下留都紳佩舉手加額莫不以正人復用卜世道之將亨而某席寵惟舊稟度方新得朝夕侍履綦而聆提命其為忻忭尤倍萬於恒情者耑役袛迎願言夙駕
○報蔡肖謙
白門陰雨浹月來牟傷矣連日禱祈今喜初霽未知明日何如承大教乃賢者之居雨師亦不少顧惜何不仁甚也然古稱上漏下濕匡弦而坐者此何等人哉言念清風不勝企仰
○報孫月老
老年丈人倫冠色即當出而濟世匡時而暫以其如椽之筆發武庫之藏矻矻於編摩著作間足稱三立令人羡仰弟尸素多年偶攝他曹不能無所事事人言過實申老師亦嘗移書今復聞尊教伏惟元老鉅公之指南明師密友之忠告所當服以終身而司空旦夕且至秋間叨滿行圖乞休自是皆藏拙之日也不知千秋大業何時殺青即歸臥林丘尚思寓目耳
○報沈泰垣
昨秋錄士疆半出臺下前矛今獲尊惠大雅錄卒業之則所收猶有未盡者以臺下藻鑑若此士何患不特達而相知故不佞非無一二親暱而不敢有所游揚度其不足當孫陽之一顧也乃尊教獎其峻潔而方之龍圖過矣
○報劉淳寰
南中借重數月間而大官之政犁然咸理乃開心見誠以咨詢直諒之君子至于戒行之際尚留心會計治文削牘惟便國便民為惓惓此非無人我齊得喪古哲人之芳躅乎而綜核調度特其一班矣不佞隱衷深念每用喟然
○與周礪齋
屢疏荷留神然猶未獲矜允豈公未以不佞苦情力懇沈老師將謂賤軀尚可勉疆邪猶記往者敝座師蘇公乞休不佞代草太宰蔡宗師之去不佞從臾之敝鄉王恭質公求去未得不佞為懇求政府太宰去而完名王蘇二老去而首丘人多三君子之去而三君子亦以不佞為能成其去也今公似猶落套數未見相成私心竊不能無望焉僮僕寡鮮又當穫時不得巳仍以和凂疏揭煩點檢即于年內上之切勿與人商量也
○報茅二岑
部以工名所領將作所司金錢竹木瓴甓之事弟偶代庖不善藏拙實賴年兄老成直諒與同署諸公成所欲為匡所不逮迄于釋負幸未至僨□覆餗則蓬麻之藉多矣大教獎賞踰溢至以韓富相期非所謂擬人必於其倫者也捧誦循環惶愧無地廼蒞蕪踰月而積滯盡疏課入尤盛非精勤何以有此
○報南都水王紹賓
舊役來獲捧誨函過承遠念至所云貴署事體清淨寧一此實賢者能始終之盖法易立而難守弊難革而易復執持搶當不徇不撓非牢立腳跟者不能也不佞即臥病林間聞之甚喜敬因役去寓謝不宣
○報張鳯皋
政事惟畫一則清靜此黃老之恴古人常用以治天下但不可流於慘礉耳今人患無特操往往以巳徇人其敉也不勝其擾此意知者殊希承教衙門中事故敢及之不佞樸直人也水之冷煖飲者自知仕止之際不告於朋友盖非朋友所能為謀耳承勸駕且感舊誼力疾寓謝不盡欲言
○報南吏部畢見素
古人受業專門有師以及師之義今以一日之推轂而稱師巳非古道况推廣之乎不佞所為不敢仰扳者以此惟是高賢大雅陟在清華則不佞之私忭實深而適爾參商不獲追陪又不能無恨借重之遲而不佞去之棘也
○報南工司廳馬蒼麓
彭城別後遂無繇見顏色追憶不佞代庖時不佞誤認真二三君子亦不以不佞為假也如燻如箎如枹如皷足稱一時同寅之雅而門下明敏爽豁能任肯任尤不易得者此不佞所以遘會乘時因人成事亟亟然如恐不及竊欲少效涓埃比於借花獻佛之義而今一想前景為芻狗為蕉鹿矣承教一時諸公多不在署而門下攝屯田清署大才不足當剸割惟是留曹以攝為常若非當真料理不無叢脞此門下所最悉不待言也不佞病中然至對古人譚舊事不覺亹亹惟亮之秘之
○報李介石
病中荷教音獎藉逾溢令人惶汗不佞嘗謂今居官者欲有所振刷則曰難為前人又曰難為後人不知凡事袛要求箇是要自巳停當若照管前後要前人好要後人好卻不要自巳好何哉但勿曩人揚巳便是粹然為前說者大都不肯做好而借人以為解者也門下賦性清貞而氣體之充尤非南人所及即不佞尚要緊縛肚皮門下自是天生一副茹糵飡霞腸肚故筦庫之淨直至無前然此門下一班耳今礦稅大害吾輩爭之甚力然未有以感動人主壓服中官而徒以筆舌與之爭即穎禿舌敝恐終不能有救易曰告自邑不利即戎自治之說吾輩所當講也高見以為何如
○報南營繕譚斗山
病中承翰教亹亹之詞惓惓之誼令人讀之不能釋曩留垣歲萬金不過南北十門今修十四門而歲歲有萬金之省此事非公臺不能而公臺亦以此足垂不朽矣不佞考滿時嘗屬太宰留公臺終事似不應有計部之移果爾亦止遺應天四門而工部之事巳畢不佞向所以亟亟然者正為人難得而時易失慮不能無差池也如除目不下幸并力為之為浮圖者必合其尖不了不愜而道體雖平鄙意以為自奉不宜過嗇巳詳具昨冬小啟中矣不佞衰病不能出力疾寓謝不宣
○報儲樊桐
都門叨擾頃聞拜命喜甚欲鳴賀而木及也乃辱記存賤生重醵遠貽不佞即不能不以身為壑能無愧乎謝謝南省久虗榮任後當倍加光彩諫垣繩糾大義公素所蓄積若以不佞所見南中事則多缺官希視事頻差假而中山之後貧宜卹入賀之勳臣輙用四舟濫宜裁至若會估物價向先郎署而貴衙門廼據而酌焉平則依多則减虗冐則糾其道王察其意王省其象如總裁其體尊其貌嚴不以私謁私人與於其間而後郎署有所憚羣小無所覬此舊章宜復而會收會放無愆期□□領文無停晷一勤而萬人便一快而百弊銷此皆貴衙門事也大教下詢敢以此為獻亦以此為謝然祈姑秘而諦觀之采擇而行毋別商確可耳不佞衰病不能出天下事猶可為惟公勉之不宣
○報辛丑新進士
南中間諸公佳報喜甚盖匪世俗桃李之情而區區藉諸公以報國所為盖愆補過分耀割榮者于斯焉在耳遠辱記存深感渥誼惟是醵金戒幣當釋褐而有此厚費甚不宜也敬用璧歸統惟炤亮
○報施昌巖
承教感遠念且見公襟懷風致有超然塵壒之表者惟是公家父子兄弟並當努力勤事立功報主呂祖竺乾之指須俟宦成身隱方可言耳
○報清江令張雨若
不佞自留都歸去巳將終焉敦迫重來畫蛇添足向以為上界事難矣抑有主者袛可料理下界乃今干界事亦不可為如公宰一邑理事事理便民民便革弊弊革惟公所欲為耳如部堂者臂欲運而指不動股欲前而踵不舉□畫諾坐嘯乃可□薑桂之性又不能正引□□休忽接誨□□□□太平可立致不覺胡盧而咲隱衷私念當知巳之前又不覺直吐如此不宣
○報李霖寰
惟臺下勳猷聞望爛然舄奕于域中今特膺隆寄障川廻瀾即受事方新河伯波臣巳阽然俯首而就約束矣不佞嘗謂天下事第有得人而付之專任而責其成功即集思廣益一聽其人毋從旁參毋從中授而事乃易集故宋人議論多而成功少乃今實坐此病盖私心感慨久矣邇捧大教至所謂經費之裕尚無難議論之息真不易者不覺喟然大息以為實獲我心然宿望先聲譬之國年當局旁觀袖手恐今日之難又不在議論而在經費也某嚮仰有年日望玄圭成功赤舄歸朝一睹手儀少酬夙願顧某之衰庸不知□□緣分否
○報汪頤所
繡斧賢勞為年既久中涓旁午良亦苦心不佞嘗謂此曹不可以士大夫法度□之卻當以士大夫禮數處之有以壓服其心而又務馴擾其氣救得一分即寬吾民一分諒高賢□此一方民亦用□道也不佞乞身不遂結束重□□□□□□□□為不善息之射不可知矣大教溢□□厚望之何能稱塞
李文節集卷之十三